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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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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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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2 17:46
标题: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伺坐。……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伺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shěn)之。
“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鼓瑟希,铿(kēng)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zhuàn)。”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yí),风乎舞雩(yú),咏(yǒng)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注释】
曾晳:名点,曾参父。
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尔即汝。孔子言,我虽年长于尔辈,然勿以我长而难言。
则何以哉:以,用义。言如有知尔者,则何用以自见。
率尔而对:率,轻率义。或说率字当作卒,急碎义。
摄乎大国之间:摄,迫蹙(cù)义,犹言夹在大国之间。
且知方也:方,义方。即犹言义。
夫子哂之:哂,微笑。孔子既喜子路之才与志,而犹欲引而进之,故微笑以见意。
求尔何如:孔子呼其名而问。下赤尔点尔同。
如五六十:如,犹与义。言方六七十里与方五六十里之小国。
宗庙之事,如会同:宗庙之事,指祭祀。诸侯时见曰会,众见曰同。
端章甫:端,玄端,衣名。章甫,冠名。当时之礼服。
愿为小相:相,相礼者。
鼓瑟希,铿尔:希,瑟声希落。盖是间歇鼓之,故孔子与二子语,瑟声不为喧扰,而三子之语亦一一人耳,圣容微哂,亦明见无遗。铿,以手推瑟而起,其音铿然。
异乎三子者之撰:撰,当作僎,读为诠,犹言善。曾点谓所言不能如三人之善。孔子曰:“何伤”,犹云无害。或曰撰即撰述,陈说义。
莫春者:莫字亦作暮。暮春,三月近末,时气方暖。
春服既成:春服,单夹衣。
浴乎沂:夏历三月,在北方未可入水而浴。或说近沂有温泉。或说浴,盥濯义,就水边洗头面两手。或说:浴乃沿字之误,谓沿乎沂水而闲游。今仍从浴字第二解。
风乎舞雩:舞雩,祭天祷雨之处,其处有坛有树。风者,迎风当凉也。一说:风当读放,盖谓沿乎沂水而放乎舞雩,乘兴所至。今从上解。
吾与点也:与,赞同义。言吾赞同点之所言。盖三人皆以仕进为心,而道消世乱,所志未必能遂。曾晳乃孔门之狂士,无意用世,孔子骤闻其言,有契于其平日饮水曲肱之乐,重有感于浮海居夷之思,故不觉慨然兴叹也。然孔子固抱行道救世之志者,岂以忘世自乐,真欲与许巢伍哉?然则孔子之叹,所感深矣,诚学者所当细玩。
曾晳后:曾晳自知所答非正,而孔子赞与之,故独留续有所问。
夫子何哂由也:孔子闻子路言而笑,故曾晳特以为问。孔子答,非笑子路之志,乃笑子路之直言不让耳。
唯求则非邦也与:此句有两解。一说:乃曾晳再问,孔子再答。盖曾晳虽已知孔子深许子路确有治国之才,而未知对冉求、公西华两人亦许之否,故再问也。一说:乃孔子自为问答,孔子续申其笑子路者,非笑其所志,否则冉求、公西华同是有志邦国,何独不笑。今从前说。
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此美子华之谦,而所以笑子路之意益见,圣语之妙有如此。今观孔子之深许三人,益知孔子之叹,所感深矣。
本章吾与点也之叹,甚为宋明儒所乐道,甚有谓曾点便是尧舜气象者。此实深染禅味。朱注《论语》亦采其说,然此后《语类》所载,为说已不同。后世传闻有朱子晚年深悔未能改注此节留为后学病根之说,读朱注者不可不知。
【白话译文】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四人在先生处侍坐。先生说:“我是长了你们几天,但你们莫把此在意。平常总说没人知道得自己,若有人知道你们了,怎办呀?”
子路连忙答道:“倘使有一个千乘之国夹在大国间,外面军事战争不断压迫着,内部又接连年岁荒歉,让由,我去管理,只要三年,可使民众有勇,并懂得道义。”先生向他微笑。
又问:“求!你怎样?”冉有对道:“六七十方里或五六十方里的地,使求去管理,只要三年,可使人民衣食丰足。至于礼乐教化,那得待君子来设施了。”
先生又问:“赤!你怎样呢?”公西华对道:“我不敢说我能了,只是愿意学习罢。宗庙里的事,以及诸侯相会见,披着玄端衣,戴着章甫帽,我希望能在那里面当一个小小的相礼者。”
先生问:“点!你怎样呀?”曾晢正在鼓瑟,瑟声稀落,听先生叫他,铿的一响,舍了瑟站起,对道:“我不能像他们三人所说那样好呀!”
先生说:“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各言己志而已。”曾哲说:“遇到暮春三月的天气,新缝的单夹衣上了身,约着五六个成年六七个童子,结队往沂水边,盥洗面手,一路吟风披凉,直到舞雩台下,歌咏一番,然后取道回家。”话犹未了,先生喟然叹道:“我赞成点呀!”
子路等三人退了,曾晳留在后,问先生道:“他们三人说的怎样呀?”先生说:“这亦只是各言己志而已。”曾晳说:“先生为何要笑由呢?”先生说:“有志为国,当知有礼,他言语不让,故我笑了他。”
曾哲说:“只是求不算有志为国吗?”先生说:“哪里有六七十方里、五六十方里土地还不是一个国的呢?”
曾哲又说:“那么赤不是有志为国吗?”先生说:“说到宗庙祭祀和诸侯会见,还不是诸侯之事,是什么?像赤这样的人,还只去当小相,谁去当大相呀!”
〖续貂〗
另一译法: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个人陪着孔子坐着。
孔子说道:“因为我比你们年纪都大,[老了,]没有人用我了。你们平日说:‘人家不了解我呀!’假若有人了解你们,[打算请你们出去,]那你们怎么办呢?”
子路不假思索地答道:“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局促地处于几个大国的中间,外面有军队侵犯它,国内又加以灾荒。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光景,可以使人人有勇气,而且懂得大道理。”
孔子哂然一笑。
又问:“冉求,你怎么样?”
冉求答道:“国土纵横各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小国家,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光景,可以使人人富足。至于修明礼乐,那只有等待贤人君子了。”
又问:“公西赤,你怎么样?”
公西赤答道:“不是说我已经很有本领了,我愿意这样学习:祭祀的工作或者同外国盟会,我愿意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做一个小司仪者。”
又问:“增点,你怎么样?”
增点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瑟,闻言铿的一声把瑟放下,站了起来答道:“我的志向和他们所讲的不同。”
孔子道:“那有什么妨碍呢?正是要各人说出自己的志向啊!”
曾皙便道:“暮春三月,春天的衣服都穿定了,我陪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小孩,在沂水旁边洗洗脸,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歌,一路走回来。”
孔子喟然(kuì rán)长叹:“我真羡慕曾点呀!”
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人都出来了,曾皙后走。曾皙问道:“那三位同学的话怎样?”
孔子道:“也不过各人说说自己的志向罢了。”
曾皙又道:“您为什么对仲由笑呢?”
孔子道:“治理国家应该讲求礼让,他言语不让,故我笑。”
曾皙又道:“难道冉求所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吗?”
孔子道:“纵横各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土地,哪里不是国家呢?”
曾皙又道:“公西赤所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吗?”
孔子道:“有宗庙,有国际间的盟会,不是国家是什么?[我笑仲由,不是说他不能治理国家,关键不在是不是国家,而是笑他说话的内容和态度不够礼让。譬如公西赤,他是个十分懂得礼仪的人,但他只说愿意学着做一个小司仪者。]如果他只做一个小司仪,又有谁来做大司仪呢?”
本章是论语里不多的长篇,又增加另一译法,不再多言。
作者:
紫薇道人
时间:
2012-9-22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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