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5日,美国血液学会(ASH)在美国圣地亚哥颁发了本届欧尼斯特•博特勒奖,获奖人员为来自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瑞金医院上海血液学研究所的陈竺教授,以及巴黎圣路易医院的Hugues de Thé 教授。
ASH将此奖授予陈竺,源于他的团队在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APL)上的贡献。这曾是一种极为凶险,死亡率很高的恶性血液疾病。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振义和中国科学院院士陈竺用全反式维甲酸(ATRA)和三氧化二砷(ATO)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进行联合靶向治疗(又称“上海方案”),使得这一疾病的五年无病生存率跃升至90%以上,达到基本“治愈”标准。同时,从分子机制上揭示了ATRA和砷剂是如何将白血病细胞诱导分化和凋亡,从而达到疾病治疗的目的。
ASH 的新闻日报(News Daily)赞誉这是“实验桌到临床转化医学概念的遗产和框架性成果”,此项发现也被认为“在国际血液学上掀起了一场革命”。
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是古今中外知名的毒品和药品,用其以毒攻毒的特性治疗各种疾病,在东西方都有千年以上的历史。近代被重视,源于哈医大的张亭栋,他在70年代初,发现了黑龙江大庆有一个民间老中医,专治淋巴结核和癌症,于是张亭栋带了几个人去考察,发现这位老中医能治很多癌症,使用的方子是:砒霜、轻粉(氯化亚汞)和蟾酥,很多病人都自诉症状有所好转。
张亭栋将这个方子命名为“713”(因为这个研究从71年3月开始),后来在课题组西药师韩太云的帮助下,制成了注射液,用于治疗癌症,发现虽然有一定程度的疗效,但副作用太大,后来张大夫又把三味药拆开,分别使用,发现真正起作用的实际上是砒霜,轻粉能造成蛋白尿,伤肾;含蟾酥的药会导致血压迅速升高,头疼、头昏。后来专门弄了一个正式的“癌灵一号注射液”,这个注射液比后来正式报批的药多了轻粉。张亭栋也因此得了葛兰史克GSK中国研发中心生命科学杰出成就奖。
西医只有一个病因,那就是细胞病变,用外力杀死病变细胞就是西医的全部。而中医则有两类病因,一类是细胞的功能亢进,一类是细胞的功能低下,它们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引起细胞病变,但治疗方法完全相反。对于细胞的功能亢进,中医就用中药堵塞细胞的营养通道,缺乏了营养,亢进的细胞就会恢复正常;对于细胞的功能低下,中医就用中药疏通细胞的营养通道,得到了更多的营养,低下的细胞功能就会增强。中医学上也把这两种方法称为扶正法与祛邪法。
肿瘤属于细胞功能亢进症,针对这种疾病,中医一般就用中药堵塞细胞营养通道——经络的方法。而含有重金属离子的药物如砒霜,它带电性强,可以吸引大量水分子在它周围有序排列,形成一个较大的有序水层,而它一旦到了经络当中,就会堵塞经络,使功能亢进的细胞得不到充足的营养,从而使它逐渐得到控制。需要指出的是,这种以毒攻毒的治法与西医的毒药治法完全不同,因为在这里,水分子可以自由穿过,细胞不是被杀死,而是缺少了营养,使细胞被饿的奄奄一息。
当然了,古代不明白砒霜的化学成分,但原理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堵塞经络,使下游的组织得不到充足的营养。这种治法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绝不是今天才发现,而是近代西医无能,使这种方法被重新重视。自张亭栋获得了生命科学成就奖,人们开始重视砒霜,此时,上海的王振义、陈竺加入到砒霜治白血病的研究,才让全世界知道这件事。
这个陈竺就是我们以前的卫生部长,当时他从法国留学四年回国,他出国之前本身就是王振义的硕士研究生。大庆老中医首先使用的方子对癌症应该有一定疗效,但没有任何标准,比如就是精神好了,食量好了,别的医院判死刑了在我这里还活着,治疗的病人几乎包括所有医院束手无策的癌症晚期病人。张亭栋把这个方子拿回去,开始也用于好多肿瘤,后来专注早幼粒白血病,开始用复方,甚至和别的药联合使用,后来只使用砒霜,并且把浓度降低,最后的标准砷剂就是精制的三氧化二砷0.1%。张亭栋最早使用的癌灵一号含1%的三氧化二砷,还有剧毒的氯化亚汞。三氧化二砷治疗白血病的机理也有一定的阐述,主要能抑制肿瘤細胞生长,引起肿瘤细胞凋亡和分化。
非常有趣的是,张亭栋跟屠呦呦很相似,先学的西医后改学中医,课题组里又有西药师,对砷剂的分析也采用的是科学的方法。在他们发表的论文中,也完全没有谈中医理论。一句话,就是取材于中医,却又用西医进行研究。不过,更系统的研究,并真正地搞清砷剂并成药,则是在和王振义、陈竺合作之后,选用早幼粒细胞模型对三氧化二砷的机理做了系统的研究,王振义和陈竺因此也获得了美国的圣捷尔吉新成就奖。这项成果此前已被国内外广泛认可。2012年,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振义和中国科学院院士陈竺在美国领取了由全美癌症研究基金会颁发的第七届圣捷尔吉癌症研究创新成就奖。2016年12月5日再获奖,不过是国际血液学上的奖励。
很多人一直认为,张亭栋在这里做出了特殊贡献,但却没有取得应有的荣誉,值得庆幸的是,2015年,香港求是科技基金会将2015年度“求是杰出科学家奖”颁给83岁高龄的张亭栋教授,以表彰他在20世纪70年代率先采用砒霜(三氧化二砷)治疗白血病的开创性研究。
从西医学角度,用砒霜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APL)似乎贡献巨大,但如果从中医学角度来说,它不过是沧海一粟。原因很简单,如果能够弄清楚中药药理,无数的疾病都会得到有效的治疗,远远比治疗无数疾病中一小种贡献要大得多。单就治疗白血病来说,它只能治疗这种急性白血病,而对其它白血病效果并不神奇。如果弄清楚了中药药理,我们就能够认识到,它治这类病是“碰巧”,因为这种急性白血病和一段特殊的经络有关,它恰好对这段经络起到了特殊的作用,如果想让砒霜广泛地治疗其它肿瘤,就需要知道对应的经络的参数,并对砒霜进行炮制,使它的水合离子达到合适的大小,这时,砒霜的作用就广泛了。
砒霜治肿瘤,对西医来说几乎不可思议,因为它的药理和中药药理完全不同,至今西医还把含有重金属离子的药物视为毒药,禁止人吃。它不知道的是,含有重金属离子的药物在中医学里是治疗细胞功能亢进症的良药,它不是只有一味砒霜,而是有很多种。没有它们,这类疾病还真的难以有效治疗。从此,我们也知道西药药理的局限性了!
中药药理,一个是更科学的药理,却长期隐藏在繁杂的中医学理论当中,至今未被人知,可惜啊可叹!如果它被科学所证明,我们就可以制造出无数精确治病的药物,屠呦呦、陈竺等的贡献在这里只是这个药理的点滴应用,不知道此时,证明这个药理的人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大奖,如果说份量,应该远超他们的上千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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