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研究老师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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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五杂想

因为外孙的原故，很长时间未发帖了。先在这里向诸位道个对不住了。

这么长时间没写博文，除了外孙捣乱外，还有个客观原因：笔坏了。我用的是汉王手写板，是十年前最好的“大将军”。因为升级换代，笔尖已不生产了。磨损的秃了的笔尖虽可凑合用，但效率低得没办法写文章。无奈只好去微博玩，十个字差不多要两三分钟。今天女儿女婿给我买了个新的笔，总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有了笔，也就有了自由。

今天是阴历正月初五，俗称“破五”，是谓迎财神。也叫做“赶五穷”。五穷指“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这一天人们黎明即起，放鞭炮，打扫卫生。鞭炮从每间房屋里往外头放，边放边往门外走。意谓把一切妖魔鬼怪都轰出去，尤其要放“二踢脚”（两响）“崩穷”，把晦、穷二气从家中崩走。

传统总带有几分迷信，对一个退休者来讲，年节已没有多大意义，无非是儿女休假，享点天伦乐。年轻时我从不信这些，上了点岁数倒认真起来，不是真信这邪，而是一乐而已。

放了炮，扫了地。吃了饺子，喝了酒。年也快过完了，该给朋友们拜年了：祝三年来关注过我的所有朋友们在新的一年里身心健康、合家欢乐！

废话完了，书归正传。

这大半年发生的事太多，一肚子话要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其实好多话在微博里都说过了，不过都是三言两语，没讲透罢了。姑且就先从微博说起罢。

我原来不愿上微博，以为它浮躁、肤浅，与学問无关。但这几个月的体历却从根本上改变了我，浮躁固然有之，肤浅也是必然，但一个介入时事、参予时政，足以抵销这躁与浅。它使我从故纸堆走出来，接触到了现实社会，嗅到了维权维稳的腥风血雨、看到了贫富鸿沟的人间百态，体历到了仁人志士为民主奋争的坚韧与艰辛。它有如当年轰动一时的西单民主墙，撕裂了官媒舆论一致的铁幕，虽鱼龙混杂，但不再是“一个主义、一种思想”的单色世界。又好比春秋战国时的百家争鸣，各种思潮都有了出声之处。真假总是越辯越明，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可以说在微博里，中国人已有了基本的言论自由。尽管在搜狐还有个叫“外星人”的检查官动辄删帖，比如我在评连战先生帖中写的“一党独裁，遍地是灾。现在连先生可以把当年中共批国民党的这八个字还赠与北京了。”便被以“太有才”而删掉。但总的来讲，还是可以说话。比如关于东阳女孩吴英的冤案，基本未删什么。

最近微博有两个新闻人物：一是吴英，一是韩寒。吴英案已讲过许多，总体是这个小姑娘罪不该死。韩寒的故事，其实也是十多年前的老生常谈，无非是真还是假。不过这次闹的比较大，总体上把韩寒唯一可以立世的真变成了假，剝去了皇帝的龙袍。

关于韩寒，我在世纪初写的一篇题为《浮躁——世纪末通病》已讲得很明白：

电视台推出韩寒时，有这么一个场面：一位被请来当佳宾的社科院学者，为了说明韩寒遇上了好时代，说他年轻时，那些专家权威们老让他们准备，积垒，根本没有他们讲话的份儿，为了加重语气，他甩出一句“按他们的话讲，40岁以下的人，说的都是废话”。于是，韩寒立刻问：“这话是谁说的？”那学者的话本是信口而出，自然道不出张三李四，只好用“只能意会”来搪塞。这个镜头使人看到了这位年轻人之张狂，同时，也显现了其幼稚的本质，连人际交往中的一些基本常识都不懂，又能拿些什么来向别人输出呢？

幼稚并不可怕，可怕地是把幼稚当成熟。这凸现在媒体不负责任的炒作，用哗众取宠来造势，是如今大众媒体的通病。韩寒具有从事文学创作的志向，也具备了一定的文字功底，假以时日，再积垒些生活，或者可能写些好的作品出来，但如此捧场，结果只能捧杀。

韩寒本人可能只是一颗稍纵即逝的流星，但代表了他的《三重门》却给这浮躁的文坛留下了一个永远的印记。这印记不是初升的太阳，而是王塑式调侃文学穷途的回光返照——王塑枯竭了，不甘痞文化绝灭的后生奋起而争之，然而随着新世纪的到来，旧世纪的太阳无可奈何地落山了——这是个悲剧，还是闹剧？也许这只是商业化了的大众媒体的一出活报剧。就像他们当初炒作特异功能一样，不信上帝，却总盼着上帝显圣，并煞有其事地大肆喧嚣，使本来文化素质就不高的民众信以为真，再过来大讲科学，反对迷信，似乎那些神奇古怪的以讹传讹与他们无关一样。以此来引起人们的关注，便是时下媒体争夺市场的招术。换言之，这也是媒体浮躁的病根儿。

十年之后，又逢这场韩寒辩的闹剧，证辯双方虽都灵牙利齿、有理有据，但却都只及皮毛不及实质：韩寒是时代的产物，是浮躁的大众媒体为哗众取宠包装出来的一个小皇帝！

罪不在韩寒，而在那个迷失了自我的时代。

所以，当韩三论引发争论之初，我便在微博上建议淡化、冷却，不炒作。在麦田揭露真假韩寒时，我支持麦田，但反对扩大争论。待到方某介入并把韩寒推上审判台时，我才顿悟：原来如此！不是杯弓蛇影，而是误入他人圈套！韩寒一介布衣，不过小人物沽名钓誉而已，值当这么兴师动众吗？有脑子就想一想：方舟子与韩寒哪个更具人民性？我从不相信韩寒是个天才，十年前我就断言他绝成不了个作家，并对三重门的写手提出质疑（可去网上查证），但我反对用这种方法杀死韩寒。他才30岁，还是个小玩闹。他被包装被利用，顶多也是个牟利之过。罪不当死，何况他的大多言论并不伤大雅，在某种意义上还有利于民主。其后引众怒的三篇四篇，若非政治交易顶多也就是哗众取宠或班门弄斧，犯不上这么人神共怒。即便是与当局的交易，也是个想活得太平点，并无太出格处。现在不是讲宽容吗？得饶人处且饶人，穷寇匆格，莫要斩尽杀绝追穷寇。求诸位罢手吧！

韩寒热，冷了吴英。那可是一条年轻的性命呀！

就写这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