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得主斯宾塞：经济放缓的中国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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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6, null, left]迈克尔.斯宾塞：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名誉院长，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以信息经济学的不对称研究著称于世。斯宾塞对中国的经济状况非常关心，多次发表对中国问题的看法。这篇文章是在中国政府下调经济增长计划，经济进入较低增长轨道之际，斯宾塞对中国的忠告。

[p=26, null, left]凤凰大学问编译，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p=26, null, left]编译：王晓燚

[p=26, null, left]中国年复一年的10%甚至11%的经济增长率是不正常的，有着大量不健康的失衡因素。因为全球金融危机导致中国出口需求跌落的情况下，中国为拉动经济放松了信贷和投资，但决策者们知道这不是持续增长的战略。像中国这么大的经济体量不可能保持那么高的增长率。

[p=26, null, left]相比而言，发达国家的增长率徘徊在2.5%-3%的情况下发展得很好。中国正在成为一个高收入国家，这个过程可能需要10年或几十年，中国的经济增长不可避免的放缓，保持10%-11%的增长率根本就不现实。

[p=26, null, left]最近有三种情况已经出现。第一，中国从早期的高速增长进入了复杂的中等收入国家陷阱的转变。第二，发达国家的经济出现危机，减少了对中国产品的需求。第三，中国政府需要转换政策，重点处理社会矛盾，公平问题以及环境可持续性问题。于是他们调低了增长目标。

[p=26, null, left]另外，有些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比如工资快速上涨，尤其是沿海地区，这造成了对经济结构的极大压力。企业将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海外，或者改变原来的商业模式，甚至歇业。但是，工资的上涨增加了家庭收入在经济分配中的比重，促进了消费和服务部门的需求。

[p=26, null, left]发展中国家早期阶段的增长依靠国际市场和技术。他们依赖出口，每个人都潜在地寄托这上面。这对达到收入800美元来说是成功的模式。但是当收入达到5000美元的时候，这种国家就会在他们曾经成功的领域受到其他地区的挑战。这些国家通常的做法是对有关行业补贴、控制汇率等，但这些措施没用，经济依然会放缓。突破中等收入陷阱的困难在于需要对增长模式和相关措施的改弦更张。不幸的，包括政府在内的各种组织，对曾经使他们获得成功的发展模式有强烈的依赖倾向。

[p=26, null, left]韩国是个成功的例子，80年代中期以前，韩国是一个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大国。但是人们的工资在快速上升，政府需要鼓励其他领域来解决成本困境，但很多评论家坚决反对，要求继续现有的发展模式，如果政府认真听取了这些人的意见，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政府停止了在工业和出口业上的重点投资，而是转向投资教育和技术。同时，将更多的决策权交给市场和私人企业，甚至不惜让很多老企业死光了。大量幸存的企业转移到劳动成本更低的国家。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转型，但它起作用了。曾经制造洗衣机的公司转型研制半导体，人们不相信他们做到，但他们确实做到了。韩国的决策者们理解要让这种转变发生作用，政府必须从有利可图的领域退出，让市场和创新来推动经济结构的配置。

[p=26, null, left]我们看到，要么让出口产业垂死挣扎，要么发现新的产业模式，或者死掉。出口曾经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但现在它变得越来越慢了，因为其他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和需求在下降。更公平的家庭收入带来私人消费的增长，尽管中国可能没有将消费驱动的经济模式当做可行的道路。中国政府已经在研究韩国和其他国家的情况，他们精心制定了新的竞争计划，我想这是全面的、可靠的和完善的。

[p=26, null, left]清晰的证据表明金融部门加强了改革和监管，包括更深入和广泛的资本市场、企业和公共债券、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开放境外资本投资等，甚至实行罕见的西方货币政策。但最重要的是改革者要严肃对待经济增长放缓。

[p=26, null, left]关于中国将有3亿农村人进入城市，中国需要高GDP来保证他们的就业吗？我认为，传统的就业引擎是低劳务成本的出口部门，但随着资本密集型和高附加值产业的发展，对劳动力的需求会越来越低。那么谁将取代传统的就业引擎呢？如果城镇人口达到总人口的50%-80%，城市会生长和扩展开来，伴随着城市生活的需要将会产生大量的服务需求，比如地铁、干洗店或餐馆等，改变经济结构而不是GDP才是新的就业引擎。

[p=26, null, left]中国经济尽管放缓了，但他仍然是巨大的市场。根据麦肯锡的报告，中国有2.3亿的中产阶级，10年后将达到6.3亿。他们拥有巨大的购买力，他们将有足够的钱去买汽车、更大房子和更多家电，全世界都会到这个市场去销售，这将会影响到每一个人。

[p=26, null, left]我们要担心的不是中国能否保持原来的经济增长率，而是能否保持低水平的持续增长，以及是否会发生一些事情，比如改革无法完成，某个集团不愿意放松权力建立市场为基础的经济，但是我们不用太过担心中国会成功地通过中等收入陷阱。

[p=26, null, left]在绝大多数国家，人们一旦富裕起来，物质生活得到满足，就会追求在政治上发声，比如日本、韩国和台湾，曾经占优势的一党专政越来越不受欢迎，最终它们都实现了政治转型。没人知道在中国会发生什么样的图景。像大多数人一样，我也同意经济增长将伴随着对选举权的诉求，以及政治和社会制度的改革，尽管它可能以中国特色的方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