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维尔对中国的上述观察,显然受到18世纪法国来华耶稣会士相关著述的启发。其中一部重要文献即入华耶稣会士杜赫德(Jean Baptiste du Halde,1674-1745)编辑的《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该书在相当长时间里成为法国乃至整个欧洲知识界了解中国的权威读本,书中收录了巴多明(Dominicus Parrenin,1665-1741)神父在1730年8月11日从北京写给法国科学院院长德 梅朗(Dortous de Mairan,1678-1771)的一封信,其中在谈到中国在高级科学即思辨科学方面的困乏时,指出:“中国人的天才,而且是很值得受人尊重的天才,在人称之为思辨科学方面要远远低于我们。”这种才智尽管使中国人善于施政,要求民众乐天知命,对统治者驯顺服从,但却使中国人丧失了“精明的洞察力”,后者正是好奇心的源泉,而科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源自这种好奇心。
魁奈去世后,他的忠实信徒,大革命时期著名政治家米拉波(count de Mirabeau,1754-1792)发表了一段哀辞,其中有这样的表述:“孔子立教的目的在于恢复人类的天性,不再为愚昧和情欲所隐蔽,所以他教人敬天、畏天、爱人、战胜物欲,勿以情欲去衡量行为,应以理性为标准;凡是并不合理性的,叫他们勿动、勿思、勿言。宗教的道德,优美到这个地步,真是无以复加了。但是还有一件要事待我们去做,就是把这种道德普行于世界,这就是吾师的事业,他已发明了自然所给的秘传,这就是经济的体系。”(《何炳松论文集》,页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