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超群

『5·12』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注释】

文章：指诗书礼乐，孔子常举以教人。

性与天道：孔子言性，《论语》惟一见。天道犹云天行，孔子有时称之曰命，孔子屡言知天知命，然不深言天与命之相系相合。子贡之叹，乃叹其精义之不可得闻。

本章“不可得而闻也”下，或本有已矣两字，是子贡之深叹其不可闻。孔子之教，本于人心以达人道，然学者常教由心以及性，由人以及天，而孔子终不深言及此。故其门人怀有隐之疑，子贡发不可得闻之叹。及孔子殁，墨翟、庄周常言天，孟轲、荀卿常言性，乃开此下思想界之争辩，历百世而终不可合。可知圣人之深远。后之懦者，又每好以孟子说《论语》。孟子之书，诚为有功圣学，然学者仍当潜心《论语》，确乎有得，然后治孟子之书，乃可以无病。此义亦不可不知。

【白话译文】

子贡说：“先生讲诗书礼乐，是可以听到的。先生讲性与天道，是难得听到的了。”

〖续貂〗

孔子门徒三千，最有名者七十余，其中不乏智商、情商超群之辈，何不得孔子传“性与天道”？子贡之叹发人深省。

孔子有所隐瞒吗，不舍得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教给徒儿们，留一手？孔子自言：“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述而篇第七）以孔子之为人，当相信其无所隐瞒。

对于孔子之教，其最得意之弟子，也是孔子认为最能理解其思想的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遂欲从之，末由也已。”（子罕篇第九）

究竟为什么？

今日读钱先生之注，忽有所悟。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盖孔门之“性与天道”，尽在其“博我以文，约我以礼”之内，尽在其所习诗书礼乐（文章）之内也。我辈之智难及墨翟、庄周、孟轲、荀卿，即如赐回亦不如，然则如何知子之“性与天道”？惟常习《论语》，以求日有所进，或可知其一二可也。

紫薇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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